中国的书法是一门艺术,它的点横竖,钩撇捺的书法一经中国特有的笔墨纸砚的渲染,便形成了中华民族的美。几千年来,中国的书法演变成各种流派,给人知识,给人享用,而当今的书法家吕云炜巧妙地运用书法来救赎大墙内的服刑人员,点亮他们的回归路。
吕云炜系“老三届”,“文革”中,他只得躲进阁楼苦练书法。在“读书无用论”的年代,人们自然会相信“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自学成才的一套理论。吕云炜不例外,他抱着《玄秘塔始本》苦练了七年。也许是靠着这手“好字”,他被招进了黄浦区图书馆工作。
工作之后,吕云炜深感知识上的短板,必须得补营养,于是,他考进了上海轻工业高等专科学校美术系学习,同班同学中,应届生为多,象他这样在社会上滚过的历届生不多,也正因为冲着这一点,吕云炜有些倚老卖老,常在同学中炫耀自己的书法。教他们书法的老师乃周慧珺的哥哥周坚白,周坚白是沪上较有名的书家。周老师对学生的心态了如指掌,第一堂课时,周老师在墙上挂了两幅六尺整张的白宣纸,请学生与他打擂台。吕云炜竟敢挑战,在宣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一通。正当吕云炜得意之时,周老师的一副王羲之的《兰亭序》也写好了,346字,一气呵成。无论是墨法浓淡,行间搭配,还是章法布局,用笔技巧都远远超过了吕云炜,心服口服的吕云炜此时才真正感觉到草根出生的自己是多么需要有功底的知识园丁来浇灌。从此,他静下心来甘拜周坚白为师。
吕云炜从平正中见险绝的欧体入手,上追王羲之,王献之的研美。在习摹周坚白,周慧珺书法艺韵的同时,吕云炜还不断对米芾的笔划粗细、沉着痛快及王铎笔力雄厚、长于布局的创意作深入的探索。周坚白老师也一点不含糊,他对吕云炜的作业基本做到字字圈点,幅幅加批。回忆此事,吕云炜常感叹着说:“先生的红笔批字,令我终生难忘。我如当老师,也应象他一样,一丝不苟。”
吕云炜对我说:“以往练书法只是机械的死练,一天八个小时,但进步不快,而今我是用脑写字,如何将楷隶笔意用在行草之中;在章法布局中,如何从不平衡中找平衡;线条的节奏音律,字义的诗意物象……均在我的考虑之中。”确实,读吕云炜的行书是一种享受,那种体势自然,行云流水,秀美中见遒劲的风格常会给人留下挥之不去的印象。
自2001年起,吕云炜受上海女子监狱、上海青浦女子监狱、宝山监狱、北新泾监狱之聘,义务帮教服刑人员学习书法.吕云炜考虑到这些服刑人员回归社会的就业问题,他除教他们书法字形起笔、收笔的基本原理之外,还速成教他们书法通篇的章法结构,他想:“学员们的书法能早早的站立起来,回归社会后能用,好找个职业,该多好啊。”他对学员们说:写大作品要有规划,要有整体感。齐头不齐尾,当中的字当疏密有致且要放得开。书法与下围棋一样,金角银边草肚皮,当中可松些,字里行间要给人一种透气感。”就拿吕云炜书写的毛泽东诗词《沁园春·雪》来说吧,起笔“北”字,左粗略高,右细偏低,大小有变,他的字与字之间,都有呼应,即上面的最后一笔结束得与下面一字的第一笔都能连贯,然后再看看前后左右笔划粗细及字体大小也都有联, “北”、“万”、“余”等齐头字基本上是平的,而“封”、“惟”、“失”等每行结尾字,参差变化多样,中间的字里行间的字有大有小,有偏有正,左右不等,横斜得势,这种是“S”行走势,势而轴心不变的章法,读来令人喜不自禁,教学中,吕云炜边讲边示范,他将书法家不太愿意透露的内心秘密和盘地、学以致用地全教给了服刑人员,他的冰心玉壶,真诚投入深深地感化着学员……
给服刑学员上课,通常来说还是较轻松的,但有时也会碰上刺头,服刑学员有时也会和吕云炜“PK”一下,给吕云炜来了个下马威,而做为志愿者帮教的书法老师,吕云炜还是抱着艺术“能者为师”的态度,经常与学员切磋交流。然而,吕云炜心中明白:“给学生一杯水,自己得有一桶水”的道理,为此,他在书画的理论上没少花功夫,他研读了张大千、徐悲鸿、吴湖帆、黄胄、刘旦宅的画,也临摹了当今书家沈尹默、马公愚、来楚生、钱君匋、蒋凤仪等书家的字,他说:“书画领域的知识面越宽,与服刑学员的交流会更广泛,那么他们的提高也就更快些。”
就这样,吕云炜靠着自己手上的绝活,凭着自己一颗赤诚的帮教之心,他为监狱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书法人才,服刑学员的作品有许多被送进监狱展览会参加比赛,或展出或获奖,不亦乐乎。吕云炜见之也十分高兴,他说:“书法艺术能在监狱里开花,有利人性改造,自然是件好事,它若能成为学员们出狱后的谋生手段,那更是我的愿望。
吕云炜是上海市劳动模范,他用书法艺术来点亮服刑人员的回归之路,不可谓不是一种精神,一种创举,我再一次为他点赞。
“多一份帮教,多一份爱心,这才是社会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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